分卷(52)

就在周行知念叨的时候，叶宁萱如有所感的打了一个喷嚏。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着凉了，奴才请太医来给您看一看吧？魏忠被周行知留在了叶宁萱身边，临走前被反复叮嘱，一定要伺候好叶宁萱。

没事，估计是陛下在念叨我。叶宁萱说着继续看起了奏折。周行知离开后，需要批阅的奏折其实就很少了，可以被送到她这里的，都是被六部尚书和丞相批阅好的奏折了，只是让她看看走个流程而已。

在周行知走的第一天，叶丞相就忍不住找了个理由进宫，认真且严肃和叶宁萱说了一大堆话。其中的主题无非就是，陛下喜爱、信任你这件事情很好，但是你不可以仗着这一份信任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

伴君如伴虎，陛下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需要依靠叶家的陛下了。虽然陛下依旧信任叶家重用叶家，但现在叶家已经站得很高了，一不小心很容易就犯到帝王的忌讳，然后从云端跌落到泥潭里。

爹爹，这话你在第一天就已经和我说一遍了，我都记住了，您不用重复第二遍了。听到自家爹爹开始老生常谈以后，叶宁萱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唉，你以为爹爹我想和你说这些吗，你爹爹我担心你啊。叶丞相说着叹了一口气，陛下那些话看似是给自己女儿很大的权力，但同时也让满朝文武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和叶家身上。

爹爹你放心好了，陛下和我的感情很好，而且会一直一直好下去的。这句话已经被叶宁萱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了，她明明说得就是事实，为什么爹爹就是不相信呢。

叶丞相自顾自的长叹了一口气，宁萱，这些事情本应该让你娘亲和你说的，但这个时候她不方便进宫，爹爹只能借着职务之便和你说上几句。

叶宁萱眉头一下，心里明白了大半，如果就没有猜错的话，自家爹爹怕是要老生常谈了。

果不其然，叶丞相接着就开始说了起来，宁萱，你和陛下大婚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陛下现在几乎是独宠你，你怎么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提到这种事情以后，叶丞相尴尬，叶宁萱也尴尬。

爹爹，陛下是为了我好。叶宁萱压下了自己冒出来的情绪，正色道，陛下和我说过，女子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她不想让我出什么意外，所以打算等我二十以后在考虑孩子的事情。

这些话是陛下和你说的？叶丞相皱了皱眉，如果不是陛下独宠叶宁萱的话，叶丞相就有会开始怀疑这个是不是一个不让叶宁萱怀孕的借口了。

那爹爹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一问御医，宫里的御医都是这样说的，女子如果生育的太早是很危险的。毕竟十几岁的年纪，我还会长身体呢。叶宁萱不想自家爹爹和周行知有什么隔阂，所以解释的很清楚。

好吧，那这件事情我就先不提了。叶丞相站起来，陛下不在的话，你最好也减少一下出宫的次数，免得被那些大臣抓住了错处。

爹爹放心，陛下留了许多盖好玉玺的空白圣旨给我，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的话，我直接拿出圣旨就够了。叶宁萱半真半假的说道。周行知给她留下的可不是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她是直接把玉玺都留给她了，随便她下旨来着。

当然，这话她就不说出来了。毕竟自家爹爹在听到空白圣旨的时候就已经瞳孔地震了，如果听到玉玺都在他手里，怕不是要吓晕过去了。

总得过来，叶宁萱在皇宫里过得还很滋润了。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觉得孤单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膈应到她让他难受。

伴随着太阳一点点往山脚移动，周行知也终于带着大军赶到了沧南城。

沧南城现在的守将是廖先，他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听到周行知有可能在傍晚回到以后，吃完午饭就开始在城门口迎接，远远地看到有明黄色的仪仗过来后，就赶紧走到最前方。

末将廖先，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廖先跪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几乎要贴着地面了。

周行知骑着马匀速往前走，等快要到廖先面前后才拉紧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廖先，看着这个曾经投靠嘉亲王前兵部侍郎。

过了三息左右的时间，周行知翻身下马，弯下腰扶起了廖先，廖将军辛苦了，起来吧。

多谢陛下。廖先的身体微微颤抖，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他在收到火炮要来的时候直接激动得一晚上没有睡觉，等到他亢奋过后，又接到了陛下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又是激动的一晚上没有睡觉。

陛下之前和自己说得话都是真的，陛下会让周朝的铁骑踏平匈奴的王庭，替那些被屠杀的平民报仇，替那些马革裹尸的将士雪耻。

近几日和匈奴的对战情况怎么样？周行知重新上马，任由廖先为她牵着马。

回陛下的话，匈奴这几天都很安分，并没有开战。廖先说道，您派人送来的火炮已经到了，有十门火炮已经安置在城墙上了。

很好，沧南城的驻兵现在还有多少人？周行知继续问道。

目前有战斗能力的一共是三万五千人。廖先说道，匈奴这一次虽然纠集了许多人，但进攻的时候却分散了兵力，攻打沧南城的只有两万人左右。

周行知点了点头，匈奴号称自己有二十万大军？

是的，不过根据斥候的汇报，三处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十万人而已，应该是在虚张声势。廖先说道，在路上把最近的战况全部说了出来。

匈奴既然可以得到驻军变动的消息，那就代表边境的将领中肯定有匈奴人的奸细。周行知说道，你之前排查出来的人，或许不是全部。

末将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末将可以保证，沧南城的将士中绝对没有匈奴人的奸细。在收到消息后，廖先就把沧南城的将领里里外外的清查了三遍，确保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疑点。

周行知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你做的很好，你到时候安排他们休整一下，朕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们耳里的，快一些明日慢一些后天，匈奴人应该就会开始进攻沧南城了。

事情的发展和周行知猜的差不多，匈奴那边的人确实收到了她抵达沧南城的消息。不过他们行动的速度有些忙，在周行知抵达后的第三天才带着军队逼近。

陛下，匈奴的大军距离我们只有十里地了。派去侦查的士兵过来回禀。

朕知道了。周行知说着看向了一边的御林军首领，火炮的弹药都备足了吗？

都备好了，每一门火炮都准备了一百发炮弹，如果用完了，剩下的炮弹也会很快就运送上来。御林军统领低头说道。

负责火炮安置和搬运的都是御林军的人，廖先也知道火炮的重要性，所以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等到周行知结束了和御林军统领的交谈后，才拱手作揖。

陛下，一会匈奴大军就要到了，陛下不如先到城内歇着，等到交锋结束以后再上来。城楼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匈奴人善于骑射，一旦他们靠近了城墙，就会从下面往上面放箭。他们的箭法都很准，好些时候他都差点被羽箭射中。

无妨，弓箭的射程不过几百米罢了，等到他们行进到三里地左右，火炮就可以开始射击了。这个时候的周行知完全把叶宁萱的叮嘱抛在了脑后。

来都来了，周行知可不想一直待在城内，她要亲眼见证这第一次的交锋，看一看火炮对匈奴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少。

过了大概半刻钟左右，马蹄声越来越响，周行知所在的高度已经差不多可以看清楚匈奴大军举着的旗帜了。

匈奴的主将是谁？周行知眯着眼问道，让智脑外放一下能量，近距离观察地方将领的配置。

回陛下的话，看旗帜应该是匈奴的三王子亲自上阵了。廖先说道，三王子的箭法很准，我的副将在他手上吃过亏。

这样啊。周行知靠在城墙上，神情很是悠闲，这个距离，差不多三里左右了吧？

对，差不多三里，等到一到两里左右，双方就会叫阵，然后匈奴开始攻城。廖先讲述了一下基本的对战情况。

可惜了，今天是听不到他们叫阵了。周行知站直了身体，听朕指挥，炮弹填充。

周行知的指令一下，站在他附近的御林军统领就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旗子，用旗子的动作重复了一边周行知的指令。

开炮。周行知的身体站的笔直，她的余光可以看到火炮附近的士兵点燃了引线。巨大的声响一个接一个响彻云霄，飞去发炮弹伴随着火光划出了优美的抛物线。

伴随着炮弹的掉落和铁片的飞溅，没有任何防备的匈奴大军傻眼了。尤其是三王子，他才刚刚从巨响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将士已经死伤了将近千人。

作者有话要说： 搓手手

第70章

这就是所谓的火炮？三王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开始传令，全体散开前进, 火炮的射程有限, 靠近了以后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是！三王子在军中的威望很高，一声令下后大军就直接发起了冲锋。

三王子的指令还是很有效果的，军队一分散开来的话, 每颗炮弹击中的人员就开始变少了。加上火炮在发射完一颗炮弹后也需要部分时间来降温和重新填装弹药，一时间倒是让匈奴趁机逼近了过来。

在匈奴不要命的冲锋下, 三分之二的人成功冲了城墙附近, 对着沧南城发起了强攻。

匈奴有的拿着粗壮的实木撞击城墙，有的保持一定距离往城墙上射箭, 还有点努力搭云梯往上爬。

原本匈奴是有配备投石器的, 但因为周行知的火炮来得太过密集了，他们只能暂时放弃行动缓慢的投石车，直接强硬的进攻起来。

陛下，这一次匈奴的攻势格外凶猛, 不如陛下先退避一下，免得流箭伤到陛下。御林军统领说道。

火炮是有后坐力和射程范围的, 按照现在这个距离，火炮已经对匈奴造成不了什么威胁，除非是这些匈奴要撤退了。

不急，沧南城的守备充足, 这些人上不来的。周行知说着看了廖先一眼。廖先是沧南城的守将，该怎么应对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廖先也读懂了周行知的意思，很快就吩咐将士开始反攻。

廖先在担任兵部侍郎以前就是边境的将领，在如何应对匈奴上还很有经验的。在往下射箭丢石头的同时, 还直接把火油往下倒，配合射出的火箭，一下就让下面变成了一片火海。

三殿下，再这样强攻下去，我们勇士的伤亡就要过半了。跟着三王子的将领已经被大火搞得灰头土脸，看到自己带着的士兵一个个的死亡后，脸上的表情很是沉重。

继续进攻。三王子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早知道周朝的皇帝那么难搞，他就不接这个活了。

是！将领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周行知带着过来的御林军装备非常精良，基本全身都是被盔甲覆盖了，就算匈奴人的箭射得上来，大部分也被盔甲挡下了，所以士兵的伤亡极小。

反观匈奴，火炮解决了至少五千人，加上投石、射箭、点火一系列操作下来，城墙下士兵的尸体都已经堆成小山了，伤亡人数肯定不会小于四千。

陛下，这次匈奴的攻势很奇怪，以往如果他们打不过的话就会撤退，从未像今天一样不计伤亡的强攻。廖先观察着城墙下的情况，有些不明白匈奴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确实有些奇怪，他们继续这样强攻的话，最后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周行知赞同的点头，匈奴的主力部队在进攻哪里？

是钟元帅守着的雁城，有差不多八万守军在那边，进攻的匈奴大概是五万人左右。廖先说道，陛下，您说他们是不是为了拖延住您的带来的援军？

周行知往下看了一眼，城墙下已经堆积了很多尸体了，点带着护城河都已经染上了红色。

不管匈奴打得是什么主意 ，如果他们不撤退的话，这两万折损在这里是既定的事情。周行知收回了视线，少了两万人的话，我们也更容易打灭匈奴了。

廖先听到忍不住点头赞同，确实是这个道理，虽然不知道匈奴这样做是为什么，但他们是真真切切的死了那么多人。加上王庭里的驻军，匈奴也就二十万的兵力，这下死了两万人，直接损失了十分之一的战力。

这一批匈奴士兵就像疯魔了一样，明知道等着自己的是死路一条还在不要命的往前冲。在这种不计后果的冲锋下，还真的有不少人从云梯翻越到城墙上。

保护陛下！廖先和御林军统领拔出武器护卫在了周行知面前，脸上的神色很是紧张。

周行知本人倒是很淡定，毕竟那些人离自己远着呢，而且她的身前还有整整三圈的御林军护卫着。理智一点来看的话，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从开炮到战斗结束，一共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到匈奴只剩下几千人以后，领兵的三王子才下令撤退，以着非常快的速度骑马跑了，生怕周行知会用火炮攻击他。

陛下，匈奴退走了，我们要乘胜追击吗？廖先问道，就算是站在城墙上，也有很浓重的血腥味传过来。

派两千骑兵，追过去看看。周行知说道，不用多远，二十里以后就回来。

是！廖先领命，他猜不到周行知的用意，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去选出了骑兵，让后亲自带队追了过去。

御林军统领眼观鼻鼻观心，见着周行知看着远处不说话以后，小心的往前走了一步，陛下，现在是清理战场的事情，不如陛下先去洗漱一番，免得沾染上这些不吉利的东西。

周行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还在思考，匈奴为什么会来送死。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反常，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陛下，龙体要紧啊。这些尸体已经慢慢的开始有变化了，在过上一段时间味道就会很难闻，也不知道这些人干净不干净。御林军统领劝说道。

干净？不干净？周行知问道，一个想法很快在她脑海里闪过。

是啊，这些尸体虽然都是匈奴人的，但也是要我们的人挖坑埋掉的，不然在这里会出问题的。御林军统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