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婚缠绵 第97节
因为正值冬天,芒果不是时令,两人没什么机会吃。
倒好像有一次出去吃饭,服务员推荐特色菜品时,因为里面有芒果,阮然就拒绝了。
但那时,她好像也没说芒果过敏?
因为她只是不太喜欢芒果的味道,但确实不过敏。
曾经,阮然误会过自己对芒果过敏。那是因为年少时在灵泉寺吃过一次芒果西米露,后来脸上起了红疹,又上吐下泻,去了山下的医院才治好。
灵泉寺位置清幽,与世隔绝,但缺点就是交通并不算方便。那时她情况不好,小和尚着了急,背着她一步跃下好几阶台阶,急匆匆地下山,她趴在对方的背上,什么也看不见,就只听到男孩奔跑的急喘,感受到他微微冒汗的脖颈。
身体一颠一颠,明明不像男孩那样剧烈地跑动,可心脏莫名其妙地加快了速度,几乎和男孩胸腔中的心脏共鸣。
医生简单问诊后,便认为是芒果过敏,可后来,从灵泉寺离开的那些年,阮然不慎吃到过芒果,却发现没事。
再检查才知道,那天的过敏的,其实是西米露中分量极少的西柚粒。
这些年她不吃芒果,只是因为不太爱吃。
可沈浮声又为什么认为她对芒果过敏?
“我和你讲啊,沈浮声这个人别扭得像个麻绳,就爱反着说话。”
沈荣的声音将阮然从愣怔中拽回到现实。
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饶有兴致地朝她揭短:“芒果这事儿就先不说,他还跟我说是你先喜欢他,得意得要命,是不是啊?”
阮然“呃”了一声,看了眼旁边的沈浮声。沈浮声倒是面色坦然,一点也没有被揭老底的尴尬。
阮然转过头,不知该怎么说谎,便老老实实地回答:“……是他追我。”
沈荣颇为得意地笑了几声:“我就知道。”
沈浮声瞟她一眼,回击似的,拖着嗓子说:“那是,她十七八岁的时候还一心一意惦记着别人呢。”
阮然:“……”
平时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在长辈面前也这么说,她觉着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谁曾想,沈荣直接对沈浮声开嘲:“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十七八岁那个臭屁样,还想有人能惦记?”
沈浮声不甘示弱:“我现在有人惦记了,你可五十多了,我到你这年纪,能见着我叔母么?”
阮然:“……”
有了这样的开端,这一顿饭就吃得怎么也正经不起来了。但其实阮然能看得出来,这顿饭即便轻松,但仍旧意义非凡。
沈荣虽然没怎么讲沈浮声年少时的事,也没有过于正经与煽情地将沈浮声托付给阮然。
但沈荣和沈浮声都喝了不少酒,融了许多未尽的话在里面。
正值大年初八,已有人开始了上下班的通勤,但外面的年味还未散尽,新下了一场雪,积雪上还有碎红的鞭炮。
在座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在年里吃这一顿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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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家。
一进屋,阮然就把沈浮声推开,忍不住的揉自己的肩膀。回程的一路上,沈浮声借着自己喝多了,硬是要压在她的肩膀上,怎么推也推不开。
压得生疼。
不过沈浮声也确实有些醉了,表现在行事比起之前更加放肆,他被阮然推开也毫不介意,反手有些散漫地把她推到墙上,低头同阮然来了一个有些强势的吻。
带着酒意微醺的气息,唇齿的交缠暧昧绵缠,几乎有些情绪要抑制不住。
过了一会,阮然呼吸微乱,从沈浮声胳膊下躲了出来。
“……快去洗澡。”
沈浮声笑了一声:“一起?”
“……”
阮然白他一眼。
沈浮声也不太在意,捏了捏阮然的后颈,独自去了浴室。
过了会,浴室响起水声。
阮然听着,脸颊微烫,可能也是因为微醺,这水声都能让她心神不宁。
她定了定神,双手贴在脸上,试图降温。过了会,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个澡。
路过沈浮声的房间时,却听见沈浮声在里面说。
“衣服忘拿了,帮我拿一下。”
阮然:“……你洗完自己出来拿。”
沈浮声顿了顿,嗓音散漫地反问:“你确定?我什么都没带进来。”
阮然:“……”
其实他没拿衣服,出来穿又会怎样。
沈浮声这么说,其下的意味已经明显。
阮然可能也喝多了酒,听出他的意思,亦有些昏沉地想。
两个人也确定关系这么久。
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她抿了抿唇,拐进沈浮声的卧室。
随着她的走近,浴室的水声就更加明显。
一进屋,就看见沈浮声的衣服裤子有些随意地甩在床上。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定定神,阮然没急着去找沈浮声的衣服,而是下意识去收他那散落的衣物。
从外套收到贴身的衬衫,按照洗衣服前的习惯,每一件衣服,阮然都掏了掏口袋,防止被扔进洗衣机里弄坏。
而掏到衬衫时,阮然发现,那衣服竟然还有一个内衬的口袋,中间似乎有串状的硬物。
她有些奇怪。东西放在这里,不觉得硌吗?
一边想着,一边顺手伸进去,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手伸出来之后,摊开。
躺在手心的,是一串檀木佛珠。
上有深色纹路,似乎很有些年头,表面反射着些微的光泽。
明明……应该没见过的。
却莫名其妙地,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66章 得意过头了。
在那一瞬间,似乎连耳边浴室响起的水声都远去了。
阮然垂首,静静地看着掌心的檀木珠串。
这串佛珠是深棕红色,上面的纹路清晰而漂亮,仿佛黄昏时绛红的云彩。
而在中间弹力绳的接口处由一个小型的金属片收束压制,绳子尾端也烧得很整齐,没有多出来的线头。
按理说,佛珠这样的东西也都大同小异,如果是第一次看到,或许很难和其他类似的佛珠分开。
然而阮然莫名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感觉就好像是左手触碰到右手,因为触碰摩挲太久,早已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鬼使神差地,她探出食指,去碰那接口处的金属亮片。
细嫩的指尖一碰上,金属接缝处的触感就十分明显。
但阮然找的不是这个,她的指尖往上轻探,摸到几个浅浅的纹路。
时间长,那纹路已经被磨得很淡,然而。
阮然微微一顿。
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认。
十年前,在小和尚离开之前。
她曾亲手为对方穿上一串佛珠。
佛珠是提前找主持,按照寺庙的要求,虔诚地求了来。中间的弹力绳也是其他小沙弥给准备好的。
为了瞒着沈浮声,阮然只能在晚上独自睡觉的时候穿。
不过晚上和白天对于阮然来说也没有太大区别,她那时看不见,便拿食指从金属小盒中摸索着一个又一个的珠子,一点点的感觉到那缝隙,再用右手拿着弹力绳穿了过去。
穿得很慢,但做这些的时候,阮然的内心很平静,几次找不到缝隙,也并不着急。
没有视野的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想象中那个男孩的面容。
应该挺帅的,毕竟为人自傲,大抵是有其资本。
喜欢笑,但多半不太真心,带点轻嘲。
佛珠穿好的那天,她拿起小金属片,将多出来的弹力绳包裹在其中。
这样就该算是完成了。
然而,做完一切,准备装入盒中的那一刻。
阮然突然有点,想要留下什么的冲动。
是想茫茫人海,相遇分离都是短暂的缘分。
小和尚静心出家,最诚挚的追求,并不与她有关。
那时她不知自己已暗生情愫,只是这么想着,就越涌动起一股微妙的情绪。
像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