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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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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和他之间,都破了多少戒?

鹤知知面色苍白,感觉身子一阵阵发虚。

但在点星面前,为了不让他看出异样,鹤知知强撑着不露声色。

过了一会儿,才装作已经游览完了的无趣模样,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点星也没在意,接着收拾屋子,很快就把那药箱收起。

就寝之前,睢昼又避着人,到了鹤知知窗前。

不死心地敲了敲窗棂,仔细侧耳,等着里面的回应。

等到的只有一片安静,失望地以为不会有回音时,窗子忽然被拉开。

睢昼双眼猛地一亮。

鹤知知扯着他的衣袖轻轻一拉,睢昼就自动轻巧无声地跳了进来,顺手带上窗。

人进来之后,鹤知知就把他按在了墙上。

用的力气不大,但睢昼完全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鹤知知靠在他胸前,手在他周身游走,姿势好像拥抱。

睢昼全身紧绷,呼吸骤然急喘,没想到知知会这样做。

他不停地尝试凝聚精神,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免得等会儿又太激动把知知给吓到。

鹤知知却好似完全体会不到他的辛苦心情,手甚至摸进了衣领里,贴着锁骨边的肌肤游动。

睢昼眼瞳开始涣散,有些绷不住了,仰着头拼命吞咽喉结。

鹤知知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越过他的肩膀,摸到了背后。

手心触摸到几条突兀的疤痕,交错在一起。

鹤知知整个人僵住。

睢昼也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攥住鹤知知的手,要把她的手拿出去。

“……这是什么?”鹤知知颤声问。

第46章

灯烛明亮,睢昼被褪光了上衣,摁在桌边坐着,鹤知知站在他身后仔细查看他身上的疤痕。

原本睢昼平肩窄腰,身上到处都是有力的肌肉,极具观赏性,但这个六芒星的图案毁坏了这一切。

突兀的血痂在如玉的肌肤上显得越发狰狞,这是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是一个烙印。

只要想到是睢昼亲手在自己身上做了这种事,鹤知知唇瓣苍白,克制不住地发抖。

她很愤怒,但这愤怒又无处发泄,因为眼前的受害者亦同时是罪魁祸首。

也同样因此,让鹤知知感觉到了恐惧。

会伤害自己,就说明,睢昼有自我厌弃的倾向。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倾向……自然,已经无需多言。

鹤知知深吸一口气,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内侧,烛光耀映着她苍白的脸。

室内沉默太久,气氛有些肃杀。

睢昼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声说:“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一个图案而已,它叫……”

“坠星。”鹤知知出声,在他之前说了下去,“是叛教者的标识。因为教名为月鸣,教众为环月之星,如果堕落被逐出月鸣教,就要在肩胛骨附近用赤色和黑色交融的粉末烙上六芒星图案,意为坠星。”

睢昼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鹤知知竟然会对月鸣教内部的事情了解得如此详细。

鹤知知苦笑一声。

她不信教,当然没有渠道去了解这种事情,但是在她那个梦中,睢昼身上也有这个标识,而且是由她亲手烙印上去的。

梦里的睢昼面对手执烙铁的公主,拼命地挣扎嘶吼,用尽全身力气去反抗,如同被困至绝境、伤痕累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依旧想活下去的野兽。

不难理解,这个烙印对睢昼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是他穷尽一生也想要摆脱的存在,更是将他和他的信仰彻底斩断的标志。

被迫烙上那个伤疤都已经让睢昼痛苦如斯,现在他亲手给自己刻上时,又会是何种念头。

这一次,鹤知知并没有动手,但却还是由鹤知知而起。

睢昼唰地披上衣衫,遮住背后的那个伤疤,不让鹤知知再看下去。

“知知,没有那么可怕。一点也不痛,真的。”

说着,睢昼抓住鹤知知的手,想要叫她再隔着衣衫碰一碰,给她看看自己面无表情的样子,展现自己有多轻松。

鹤知知却猛地收回手去。

睢昼心中一空,慢慢地转过身,无声地盯紧鹤知知。

鹤知知面色苍白,唇瓣控制不住地抖着。

“……值得吗?睢昼。”

为了那么短暂的欢愉,抛下他信奉至今的神明,心甘情愿地堕落。

鹤知知已经有点分不清楚,究竟是梦里那个强迫睢昼、让睢昼痛苦却清醒的鹤知知更讨厌,还是现在这样,用情爱做鸩酒,让睢昼像迷失了心智一般心甘情愿坠落的她更讨厌。

听到鹤知知的话,睢昼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的双眸如幽暗的夜星,神色寒凉一片。

他慢慢地站起来,两人的高度差瞬间逆转,睢昼的前襟还未系好,露出大片肌肉蓬勃的胸膛。

鹤知知心中一慌,悄悄后退两步。

睢昼幽冷的声音却不受阻拦地传来。

“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呢。”

“你不过是看到一个伤疤而已,就又在想着放弃我了,是吗。”

“知知,你的狠心果然还是没有改变。只要发生一点什么事情,我永远是最先被你放弃的那一个。”

“你一点点,都不会舍不得我,也根本不想为了我努力。”

鹤知知心口抽着疼,她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解释,但是她也知道,睢昼说的这些,她无从辩解。

比起睢昼而言,她确实是不够坚定。

好像总想着如果退让,就能躲过去。

但是睢昼很显然从来没有退让的想法。

“教义不过是写在纸上的条令,我若想要阳奉阴违,也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刻下这个痕迹只是尽我的职责,我不想偷偷摸摸,我要光明正大。”

睢昼用双手托住鹤知知的脸颊,眼眸中蕴藏着深深的期冀,如若他被拒绝,那期冀一定会化成千丈波涛,将人吞噬殆尽,“我对你的倾慕不是罪,这个印记也不是惩罚,而是要上告神明,让祂也知晓。”

睢昼的神色越发幽深,轻轻抚触着鹤知知的脸颊,语气像是哄劝。

“知知,别抛弃我,好吗。”

鹤知知呼吸急促,瞳孔也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而不断放大又收缩。

“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找到师父遗骨之后,我就不当这国师了,其实我早就厌烦了。等到那一天,我也不会留着月鸣教。”

“那,那你,到时候……”

“到时候我该做什么?”睢昼轻轻地笑了下,一边垂下脸凑近鹤知知,一边低声说,“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做公主殿下的男宠,日日被公主藏在金露殿中,夜夜笙歌……”

这是外人为了抹黑鹤知知时,编造过的话。

说什么她把国师当成男宠,困在金露殿里。

鹤知知还以为睢昼不知道这些恼人的流言。

没想到他全都听了去,而且,好像并不觉得烦恼。

鹤知知脑袋懵懵,一片空白。

睢昼竟然不想当国师了。

鹤知知震惊之外,莫名有些高兴。

其实她也很讨厌。

讨厌那个祂,那个教义,横亘在她和睢昼之间,阻拦着她,无论花了多少年,都好似无法真正地靠近睢昼。

但现在,睢昼说,他想离开月鸣教。

如果他不是国师,她也不是公主。

他们一定会过得很轻松。

鹤知知呆呆立着,双眼茫然出神,像呆掉的木头鹅,也不说话。

睢昼便自顾自地低着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浅吻。

想要借此来压抑自己心中浓烈的不安。

被抛弃过一次的人,就自顾自地生出会被抛弃的自觉。

他可以做到坚定不移地跟着知知的步伐,但知知会不会觉得他太麻烦而离开他,他真的不确定。

鹤知知被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柔软的温度一直缠绵流连在她唇边。

那温暖的甜蜜像是一只小手,不断地叩击着心门。

还有熟悉的好闻的气息交缠在鼻息之间,像是润物无声的引诱,惑人心智的迷香。

鹤知知狠狠咽了咽喉咙。

然后踮起脚,用力地对着睢昼亲了过去。

睢昼怔愣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像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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