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这是个相当破坏气氛的问题。
不过小型庆祝会却并没有因为严胜的提问而变得尴尬，因为包间里旗会的四个人并没有被影响到。
“不知道。”阿呆鸟摊了摊手，“反正冷血的任务一向是要保密的。不过如果有任务的话，大概不用去远的地方。嗨，黑死牟，你这样真是无趣，庆祝会就应该玩个开心。”
他说的是真话，严胜得出了结论，阿呆鸟负责的部分是港口mafia的交通工具，所以如果冷血有任务的话，应该是在横滨没错，他于是看向了钢琴师。
见严胜转向了自己，钢琴师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神情：“你不会觉得冷血是去暗杀首领了吧，这不可能。我大概知道他的任务，是去解决某个小团体的首领。”
横滨很乱，除了港口mafia，高濑会，GSS这样资本称得上雄厚的大型极道组织之外，还有为数众多的小团体，不过大多数小团体其实都是依附于比较大的组织的，如果其中有能力出众的异能力者，最后也往往会被大的组织吸收。
“这样...”严胜仍旧站在包间的门口，穿着黑色和服的他是站在那里就好像自成一方冷寂的空间，“抱歉，刚才是我冒犯了。”
钢琴师似乎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没有关系，现在这样有点混乱的局势，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不过......”
他拉长了语调。
“破坏了气氛要罚酒哦。”
公关官几乎是立刻接上了钢琴师的话，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和钢琴师配合得极默契。
“起码三杯！你这家伙，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快点进来啊！”阿呆鸟随手拿起一支香槟杯，坏坏地笑了。
只有外科医生暂时没有说话，不过严胜已经确定了冷血的任务和鬼舞辻无惨无关，所以也就不再抱有过多探究的态度，他看了一眼还站在包间门口的钢琴师，干脆快步走到了摆放着鲜花糕点以及酒水的圆桌旁边。
“饮酒过多会影响拔剑的速度和身体的反应。”严胜接过了阿呆鸟递过来的香槟杯，他顿了顿觉得这样像是拒绝按照规定罚酒，于是又补充道，“下不为例。”
严胜说着，把香槟杯凑到了嘴边，浅黄色的酒液散发出的气味让严胜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的年龄是？”一直没有开口的外科医生突然问，他的声音不大，有种病恹恹的味道。
“十二。”严胜下意识回答。
“欸？”阿呆鸟立刻惊叫出声，“这么小？我以为黑死牟你最起码要十六七岁了。”
确实，不论从身高还是脸孔，以及气质，严胜都不像是十二岁的样子。
他的身高只比阿呆鸟稍微矮那么一些，大概一米七不到一些，日本男性的平均身高并不高，一米七这个数据已经超过了那个平均值。
再说外貌，严胜的体型匀称，又因为一直坚持修习呼吸法和剑术，身上的肌肉线条相当漂亮。这样的少年脸上的婴儿肥自然早早就消去了，更何况严胜眉宇间并没有丝毫天真稚气不说，反而还颇具那种“教导主任”式的严肃。
这也就导致向来看人很准的公关官和钢琴师都没意识到他的年龄了。
“竟然才12岁。”钢琴师惊讶地说。
严胜发现他身上微妙的紧张感散去了不少。
“算了算了，这个年龄明明还是小孩子，喝什么酒。”
阿呆鸟说着伸手要拿走严胜手里的香槟杯，却被严胜下意识躲开了，阿呆鸟也没因为扑了个空而生气，反而笑嘻嘻地把脸凑了过去：“小孩子有特权，我原谅你了，罚酒就不用了，现在改判，罚你吃一块蛋糕！”
严胜愣了片刻，他从前没见过这么热情且自来熟的人，而且他也不是真的十二岁，所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只先把手里的香槟重新放回了圆桌上。
“可以。”严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罚酒和罚吃蛋糕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不同一样。
严胜没有吃过蛋糕这种裹满了奶油的西式甜品，五条家的糕点都是和果子之类外表风雅却甜度一言难尽的类型，不过五条悟却对这些甜到发腻的东西很是青睐。
稍微发散了一下思维的功夫，钢琴师就切好了蛋糕，阿呆鸟立刻就托了盛着蛋糕的碟子走了过来，放在严胜旁边的桌子上。
说实话，严胜并不习惯这种被照顾的感觉，他从来不是受欢迎的人，也没有这种和人打成一片的玩闹经历，同伴这种概念也不存在于他的脑海里，所以此时的表现也就显得无措了起来。
虽然看起来还是疏离冷淡的姿态，但无论是完成任务式的吃蛋糕的动作还是不小心蹭到脸上的奶油，都让那种微妙的距离感减少了许多。
“噗——”
笑出声的是钢琴师，他关上了包间的门，对着严胜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把奶油蹭到脸上了，黑死牟。”
严胜感觉有些奇怪，他看不出这些人的目的，或者说，就算有目的，这时候，他们的态度也过于真挚了。即使是一开始明显有些试探意味的钢琴师，现在也似乎是真的在为了这个小型庆祝会而喜悦。
“谢谢。”严胜说，他将碟子放回到桌上，拿起纸巾，将脸上的奶油揩去。
“...我可以知道你们在为什么庆祝吗？”鬼使神差之下，严胜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原本以为这场没有写明原委的小型庆祝会只是□□而已，可直到现在，这些人似乎都没有进入主题的意思。
“你猜？”阿呆鸟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
“好啦，阿呆鸟，不要卖关子了。”说话的是公关官，他看向了严胜，“是邀请哦，钢琴师和我们商量之后决定邀请你加入旗会。”
“那么，你愿意接受邀请吗？”
这是严胜没有想到过的答案，他的问题被用另外一个问题回答了。
“你们为什么会邀请我？”严胜问。
他想不明白，即使他通过经验和洞察力能判断出他人微小表情的含义，但还是无法理解更深层次的感情和思考。
“因为你符合我们旗会的标准，25岁以下的，港口mafia的明日之星。”说到‘明日之星’这个词的时候，钢琴师的语气变得稍微有些奇怪，他耸了耸肩，又抬手将鬓角的头发夹到耳后，继续说，“还有就是，大家都觉得我们会和你合得来吧。”
“......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严胜说，钢琴师说的话是真话，但应该有所保留，“我能够知道那个原因吗？”
直觉告诉严胜，这个原因和他一开始的想法有些关系。
“唔...可以。”钢琴师沉吟了片刻，他回想了一下森鸥外说的话，清了清嗓子。
“大家对新任首领有些好奇，我们这种组织，是加入了就没有退出这种说法的，新任首领除了传位的时候一直没有出现，这让组织的中层和底层人员感到不安。”
“哎，真讨厌，钢琴师你怎么说话也吞吞吐吐的。”阿呆鸟插嘴，“之前我想卖关子就被公关官打断，你们俩是一伙的吧。”
“对了，黑死牟，给个准话，你愿意加入旗会吗？”
“我加入。”严胜干脆的回答。
钢琴师说的那几个理由他都能够接受，而且，如果港口mafia的中层和底层人员能够安定下来的话，那些麻烦的对鬼舞辻无惨的暗杀也能少一些。
严胜这样想着，看了看时间，这个庆祝会才刚刚开始，而且似乎是专门为了自己而举行的，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了张口：“抱歉，我只能再在这里半个小时了。”
“欸？”阿呆鸟一脸狐疑，“是首领有什么任务吗？”
“不是。”
严胜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虽然答应加入旗会，但本质上他也不是个会迅速和人打成一片的性子，更不用说透露出可以称得上把柄的伏黑惠的存在。
“是一些不方便说的私事。”
阿呆鸟还想再问，却被外科医生拉住了袖口：“阿呆鸟，你不会想要因为打听不该打听的隐私而被打进医疗室吧，还是你想成为我目标中的两百万分之一了。”
不知是前半句被打进医疗室，还是后半句成为外科医生的两百万分之一起了作用，向来话痨的阿呆鸟听话地闭上了嘴。
“既然黑死牟你只剩半个小时，那么我们更要珍惜庆祝会的时间了，就是不知道冷血能不能在半个小时里赶过来。”公关官微笑着接过话茬，“虽然黑死牟你肯定在首领那里看过我们的资料了，但自我介绍还是不可或缺的环节，就从我这里开始吧。”
“你可以叫我公关官，职业嘛，除了公关官之外，算是电影演员吧。算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幕后人员，其他爱好什么的，还是在相处中互相了解比较有意思。”他说完，便看向了严胜。
“严胜，这是我的名字。”犹豫了一下，严胜还是没有用黑死牟这个鬼舞辻无惨赋予的代号，“没有什么喜好，擅长剑术，职业...除了在港口mafia任职之外，之后可能要出道成为爱豆。”
他刚说完，阿呆鸟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阿呆鸟，组织里比走路速度快的一切都归我管，也就是......”
还不等阿呆鸟做完自我介绍，外科医生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信息的瞬间，那副恹恹地表情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非常有专业素养的严谨。
外科医生向阿呆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通了电话，在场的人眼力都不差，所以很快都知道了电话那头人的身份。
——是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