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弗朗西斯[2]
对于安德尔的怨气,她发泄到了两个孩子的身上。甚至是不管外面还是寒冬腊月,直接把他们赶了出去。
则言看着入目的白雪,心中满是迷茫。
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救保护她的弟弟啊……
在这片东方大陆,好人太多,坏人却也太多。
则言受过骗,挨过打骂,也偷过东西。但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只要辛泽能好好的。
但是因为因为那年冬天受过的寒,身体更是不好,动不动就生病。则言生怕他那天出事了……
这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啊!
“你想救他?我可以帮你。”
则言后头,看着身后那个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但是那眼中流露出的精光还是让则言一缩。
但是她不能后退。
“你的条件是什么?”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馈赠他们什么,所有人都有所图谋。
则言不怕他们图什么,却怕自己给不起,而救不成辛泽。
老太太慈祥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摸摸则言的头,却被则言警惕的躲开了。
见此,老太太也只好收回手:“我叫郁林子,是位制毒人,而你,”郁林子的眼睛从上到下划过则言,眼睛里满是赞叹,“是天生的毒体。”
则言看着郁林子,她并不知道她说的毒体是什么,也不关心是什么,她只在乎一点:“能救我弟弟吗?”
“学医之人不一定会用毒,但制毒之人一定会用医。”郁林子抬眸看着则言。
则言听到她说能救辛泽,当即点头:“只要你能救我弟弟,怎样都随你!”
就这样,则言和辛泽跟着郁林子去了巴蜀地区。那里的密林常年都有剧毒的动物流窜,而郁林子就一个人生活在一处密林里。
郁林子所在的地方像极了应许跟他们说的古代隐居的世外高人,外面所有的高科技这里都没有。
唯有那些毒物。
郁林子每隔几日,都会让则言泡进一个剧毒的池子,甚至里面还有剧毒的蛇跟蝎子之类的东西。
每次泡进池子里那种灵魂都被撕扯的感觉并不好受,可则言却总是忍着不叫出声。
郁林子也配合着则言,都没有告诉辛泽真相,在他面前只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
郁林子每次制毒的时候,都会用上则言的血。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毒池的浸泡,则言的血液、皮肤乃至于整个人,都是毒。
郁林子制毒的过程并没有瞒着则言,恐怕就是觉得她不可能看懂学会。
但就因为看郁林子制毒,加上自己已经被改变的体质,则言竟然真的学会了制毒。
在则言十六岁的时候,她亲手用跟着郁林子学的毒,毒死了郁林子。
那个老太太临死时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却令则言无比舒爽:“没想到吧,我会用你的手段对付你。”
则言抬脚走到郁林子的身边坐下,低头看着她:“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不然我跟阿泽早都不在了。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师父,我会记得你的好。”
说完,则言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郁林子,看着她愤怒的瞪着她,看着她七窍流血,看着她怨恨的合上眼睛。
则言在一旁看了许久,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出去把郁林子去世的消息告诉辛泽。
“奶奶年纪大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则言低着头,满眼的悲痛。
辛泽听到后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么突然,心中也有些难过。毕竟在他眼中看到的,郁林子是一个待他们很好的老太太。
“姐你别太难过了,还有我在呢!”辛泽反过来还安慰则言,平常总是则言跟郁林子在一起,辛泽自然而然的就认为,两人的关系更好。
则言苦笑了下,并没有说什么。
几日后,则言亲手埋下了郁林子的尸体,带着辛泽离开了这里。
辗转几站,则言进了当时刚刚成立的“王座”。
原因不过是那个人看中了则言那诡秘莫测的毒,而那人也可以满足则言的要求,送辛泽去上学。
她的弟弟不能像她一样。
则言在“王座”待了几年,也是那几年,她“阎王”跟“毒美人”的名号彻底打响。
但她也不是一番风顺的。
则言也是在无数的毒打跟背后的努力下,才让武力和毒同等,成为她新的武器。
起码再也没有人敢对她,敢对辛泽做什么。
则言单方面宣布脱离“王座”,而“王座”那些人同样是畏惧则言,不想与她为敌,只能同意。
就这样,则言成为了游走在国际上的独立雇佣兵。
辛泽却没有按照则言的设想成长,反而成了一个混迹在阿尔瓦街的药品走私商。
虽然他们小时候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但事实上安德尔跟应许当年居住的房子,却依旧完好的保存着。
不过比起这座老宅,则言平常还是更喜欢去郁林子的那座小院子。辛泽反而是没事就去老宅看看。
在一次辛泽回老宅的时候,发现了那幅堆放在角落里的《格尔尼卡》。
“亲姐,这幅画怎么回事啊?”辛泽拎着画出来给则言看。
而则言也在小时候模糊听安德尔提起过:“祖传的。”
“祖传一幅赝品吗?”辛泽有些不理解了,不是说他们祖上还有王室血统吗,这也太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了吧?
则言笑笑看了看画:“所以当然不是赝品啊。”
关于这幅画的事情,则言知道的并不多。但对他们弗朗西斯家来说,又好像至关重要。
辛泽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把画带回了阿尔瓦街的店铺里挂着,时常抬头看看。
虽然辛泽也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却还是觉得这幅画应该见光。
在后来一次整理书房的时候,辛泽才在书架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打信纸。
而且保留的是双向的。
辛泽翻看着一封封寄出跟寄来的信纸,也明白了那幅《格尔尼卡》中,所代表的东西。
毁灭与重生。
在最后一封信上,有着这么一首短诗:
当弗朗西斯的鲜血,
再次流淌到这片土地的时候,
死去的亡灵歌唱,
飘渺的清风驻足臣服,
在欢呼着、在恭迎着,
新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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