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诡异的冥币

我马上问肥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才发现，肥基的手上，正拿着一张烧给死人用的冥币，肥基就是被这张冥币给吓的。在我的印象里，肥基满脸横肉，胆子不算小。现在能被吓成这样，这张冥币，恐怕不简单。

我立刻把肥基手里的冥币和朝阳记老板收到的三张冥币联系在了一起。

果然，肥基颤抖着声音告诉我，他刚刚去了朝阳记，回来的时候，发现口袋里突然多了张冥币。原本我还以为肥基手里的冥币，是当初作为证据被警方收取的冥币之一，可是肥基却告诉我，这张冥币，是在从朝阳记回来的路上突然多出来的。

我问肥基具体的细节，肥基的脸色发青。他原本是想再到朝阳记问问情况，上头催破案催得紧。正是饭点，肥基就顺便在朝阳记吃了一碗面。

回来的时候，他在路边摊买水果，结果一掏，就掏出了一张冥币来。肥基当时就被吓傻了，他也顾不上买水果了，匆匆赶回警局。他越走越害怕，快进警局的时候，他的腿都要软了。

陈凡问肥基，是不是不小心把警局里的冥币给带出来了。陈凡刚问出口，罗峰就把他拉到了一边——陈凡问的问题太没有水准了。只是，这个时候的肥基已经被吓得没了主意，他磕磕巴巴地说，警局里的那三张冥币，早就作为证据封存了起来，不可能在他的口袋里。

而且，肥基在朝阳记掏钱付账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这张冥币，这张冥币是凭空出现在他的口袋的。

我建议肥基先回警局，肥基同意了，罗峰没有跟进来。

我们到了警局之后，大家看肥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都问怎么了。肥基又战战兢兢地把事情复述了一遍，这下，警局里炸开了锅，但大家也没有被吓傻，很快就有人取走冥币，送去鉴定了。

肥基站着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币，偷偷走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试图把那张纸币塞进他的口袋。可是，肥基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动作。

肥基问我干什么，我的眉头紧皱，摇了摇头说：“想试试而已。”

肥基已经确认过，在朝阳记掏钱的时候，冥币还不在他的口袋里，所以冥币一定是在他走路的过程中进了他的口袋。刚刚，我这样小心地想要将冥币塞进去，却被发现了。而且，这还是在肥基站着不动的情况下。

从朝阳记回来的过程中，肥基一直在走动着，想把冥币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他的口袋，不容易。

一个多小时之后，鉴定人员跑了出来。

那是一名女性鉴定人员，她对冥币进行了最快速的鉴定。冥币上，有三枚指纹：一枚是肥基自己的，另外一枚还没查出来是谁的，而最后一枚，她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肥基着急了，催鉴定人员快说，鉴定人员终于说出了结果。

可是，这让肥基受到了更严重的惊吓。

通过比对，那一枚指纹，和已经死去的老九的指纹完全一致。

闹腾的警局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死一般沉寂。离奇出现在肥基口袋里的那张冥币，彻底和鬼叫餐案撇不开关系了。

“那枚不知身份的指纹，是女性的还是男性的？”这是我偷偷让陈凡替我问的。

鉴定人员想了想，说那是一枚食指的指纹，比较小，更有可能是一枚女性指纹，但是并不能确定。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又偷偷让陈凡跟那名鉴定人员说，确认一下那枚指纹是不是云清的。

警方已经开始注意云清了，大家对云清都不陌生。已经没有主意的肥基点了点头，吩咐了下去。之后，我们坐在警局的角落，耐心地等着。

“方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凡在我耳边问。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终于闭上了嘴。

到现在，一共出现了四张冥币：前三张是朝阳记收到的，第四张是肥基收到的。这四张冥币，稍有不同。前三张冥币，只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朝阳记老板或者伙计的，一个是死者老九的。

而最后一张冥币，却有三个人的指纹。

相同点是，这几张冥币出现的方式都非常离奇。上面的指纹表明，冥币和死者有接触，和朝阳记的老板、伙计也有接触。再加上朝阳记老板那三天经过清点，每天少一张钱和多出一张冥币，这总让人觉得，朝阳记的冥币是钱直接变化而成的。

肥基并不记得自己本来有多少钱，所以没有办法判断口袋里的钱是不是少了。

坐了很久，我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终于，就在天快黑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鉴定师又跑进了办公室。她告诉我们，鉴定结果出来了，那枚指纹，果然属于云清。肥基一听，马上冒了火，他让人去直接把云清带回来。

我们等了很久，云清被带回来了。云清身上正穿着道服，出警的人告诉我们，云清当时正在作法，他们带人的时候，主人家还特别不满意，怕引起冲突，他们只好等云清作法结束才带她回来。

云清一进到警局里，就四下打量了起来。

云清一开口就说：“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这分局的位置，处于极阴之地。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警局里招惹了脏东西吧？”

云清装模作样的话，倒是让肥基愣了一会儿。在我的怂恿下，陈凡马上把肥基扶了起来，肥基也不准备把云清带进讯问室了，他厉声责问冥币上为什么会有她的指纹。听到冥币，云清很明显也怔了一下。

云清反问肥基：“什么冥币？”很快，马上有人把用塑料隔离袋装着的冥币给云清看了一眼。云清否认这是她的，至于上面为什么会有她的指纹，她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云清的神情镇定自若。

陈凡以为机会来了，竟然拍桌大喊：“不要解释了，上面有你的指纹，也有老九的指纹。说吧，人是不是你杀的？”

我从身后扯了扯陈凡的衣服，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没能阻止陈凡犯傻。已经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云清绝对不会是直接的凶手。

云清很聪明，她从陈凡的话中找出了漏洞：“敢问警官，这一张冥币是不是当初朝阳记老板收到的冥币？”

云清还要求大家把这张冥币的来源告诉她，警方只能如实回答。云清听完微微一笑：“既然这样，你们怎么证明我是杀人凶手？实话告诉你们吧，要了他们命的不是人，而是鬼。还有这位警官，你撞邪了，还是趁早找我作法消灾解难，不然不出几天，你必然出事。”

主动权，全被云清占尽了。

我一直在观察云清的表情，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这张冥币是怎么回事。

有人问肥基要不要把人扣下，肥基摇了摇头，让云清走了。云清已经有了不在场证明，扣住她，没有任何作用。云清走出去之后，肥基让手下的人盯紧云清，不要让她离开港区。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众人也都各自离开了。诡异的冥币，就这样暂时不了了之了。肥基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警局。

云清在警局外面站着，竟然还没有离开。

她竟然是在等我，我一出来，她就慢慢地朝我走过来。

她问我：“考虑好没有？”

我反问她：“考虑什么？”

云清：“我不是告诉你，让你赶快离开港区嘛，你真的不怕再被恶鬼缠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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