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13集训
从教练的角度来看，从青少年集训归来的孔令熙看起来沉稳了不少，话变得少多了，不再像从前每天和队友打打闹闹，还经常主动要求加练。
阎森站在球台旁边，满意地点点头，出声把正在做发球训练的孔令熙叫过来。
孔令熙站在阎森面前，随意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她的手上甚至全身都是汗。
“怎么了？”孔令熙抿抿嘴，汗水沿着肌肤纹理流到嘴上。
有点咸，她心不在焉地想到。
堪比一队队员的训练量让孔令熙有些吃不消，但是她逼着自己坚持一项又一项。最近judy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把训练量减少，显然孔令熙的训练量对于尚在发育期的她来说过重了。孔令熙在电话里乖乖地答应judy，但回到队里依旧坚持训练量，只是在输入数据的时候会少写一些，伪装成自己减少运动量的假象。
孔令熙才十五岁，正值青春期，身高在这一年里猛窜了不少，身体抽条，整个人显得挺拔修长，再加上进入国乒之后早出晚归她不再成天晒太阳，皮肤变得白嫩，挺拔的身姿像一棵白杨树，靓丽的外形吸引了许多男孩的注意，孔令熙很快就和原来在国外的男友分手，和学校里羽毛球社的陈可维谈起了恋爱。青春期给她带来的不只是外表上的变化，还有内心里叛逆的情绪经常会占据主导，即使孔令熙有时会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努力控制。
执教经验丰富的阎森教练自然感受到孔令熙的变化，他知道对于孔令熙这样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压制并不能够起到任何作用，相反它会引起更大的负面情绪，所以阎森即使隐约感觉到孔令熙在谈对象，当他发现对方并不是运动员之后并没有强制要求孔令熙和男友分手。
“孔令熙，你最近的训练量可以减少一些了。”阎森教练看见孔令熙嘴唇有些发白，忍不住提醒道。judy和国乒队的教练没有什么联系，更没有权利对国乒的训练量提出建议。所以阎森对孔令熙的建议完全是出自他自己个人的角度。“世乒赛快到了，以你和丹羽孝希的默契度，挺过前四轮是没问题的。”
孔令熙低着头，嘴动了动，前四轮也就是能到进四强。可是她的目标是冠军啊，虽然她只是二队的，但是和外国组合比，她和丹羽孝希拥有出众的实力，和中国组合比，他们又有长时间的双打经验和极高的默契度。再加上这次世乒赛混双，中国本土混双组合只有武杨和闫安一对，许昕和韩国的梁夏银组成跨国混双，李晓丹搭配泰国的高王。
天时地利人和，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夺冠呢。
孔令熙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不安和焦躁，自从集训回来后，她又增加了训练量，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抓住这次机会让教练看到自己。
国乒强者林立，二队能得到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孔令熙已经被险些踢出国家队，留给她出头的机会不多了。
孔令熙只是点了点头，看上去像是答应了。阎森教练叹了口气，怎么孔令熙不好好打他郁闷，好好打他更担心呢。
真是个天生就让人操心的孩子。
刘国梁到二队这边转悠了一圈，看见刚刚那一幕，挑了挑眉头，孔令熙倔强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走到阎森旁边，俩人小声交谈了几句。
阎森显然被这个建议吓到了。“这，这从来没有过啊。能行吗？”
刘国梁冲阎森使了个眼色。“不让媒体知道不就好了，央视那边跟周到打一声招呼，让她别发出去。不是嫌训练量小吗，就让她在那边呆几天。”
阎森思索了一下，恐怕对孔令熙这样不一样的运动员就要用不一样的方法，他点点头。
两个坏老头相视一笑，击了个掌。
过完年后转眼没几个月，3月初孔令熙跟着大部队去赛前集训。凡是国际大赛前，国乒队都要进行长达一个月的集训，这已然成了一个规矩。
孔令熙收拾好东西，拎着一个大箱子，在运动员公寓楼下和一众队员一起等待，大巴车驶来，孔令熙本来是在队伍的最后等着上车，没想到张继科马龙这些人们熟知的队员在外面被球迷堵住要签名合影，反而成了队伍里比较靠前的。孔令熙刚走到女队大巴车旁要把行李放进去。
一只手把她拉住，孔令熙转头看过去，是阎森教练。
“阎教练，怎么了？”
阎森教练笑了笑，心里暗骂明明这主意是刘国梁想出来的却让他来做不讨好的。“那个，你不上这辆车，跟我来。”
“啊？”孔令熙有些懵，一路迷迷瞪瞪跟着阎森教练把行李放在男队车上，被领到男队座位上坐好。
“诶，是男队车被女队征用了吗？”男队车上没有什么人，孔令熙坐在最后一排，疑惑地问阎森教练。
“没有，你先跟着男队到厦门训练几天。回头我们再接你回来。”然后阎森教练就下车了。
孔令熙呆呆地坐在车上，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怎么个意思，那我以后就归男队管了？
我不是个女的么？
我是个女的，吧？
快出发了，男队的人也陆陆续续上车了。张继科像往常一样，先把包放在马龙座位旁边，然后走到最后一排正中间的“御座”上。
一转头看见孔令熙，张继科被吓了一跳。“诶，不是，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孔令熙歪着头反问过去。
“你应该在那车。”张继科指着窗外另一辆车。
马龙注意到后面的动静，走了过来：“那个，刘指导跟我说了，让孔令熙先在男队呆几天。”
“疯了？”张继科诧异地看了看孔令熙的小身板。“这非得练废了不可。”
“哼，你管呢。”孔令熙瞪了一眼张继科，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张继科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车开了，孔令熙捣鼓了一会儿手机，抬头看见张继科还坐在最后一排正当间。
“你为啥喜欢坐这儿啊？”孔令熙好奇地问他。
张继科摘下墨镜，露出眼睛。“坐这儿有种皇上登基、君临天下的感觉。”
孔令熙撇了他一眼，看着窗外心想：这大满贯别是个傻子吧？
坐在车上没一会儿，就到了机场。彼时的国乒队远不像里约奥运会后那样受追捧，现在的他们即使身着统一的队服，也只会被往来的旅客打量几眼。通过登机口上了飞机，折腾了半天的孔令熙很快就在座位上睡着了。许昕隔着过道看了一眼孔令熙确定她在睡觉，连忙招呼严萌跟他换座位，坐到孔令熙身边后，许昕悄悄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皮筋，这是他出发前特意跟昕嫂讨要的。
严萌猜到他要整孔令熙以报春晚之仇，无奈地看着他笑了笑。
方博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嚇，许昕正拿着小皮筋往孔令熙头发上套，张继科从后面窜过来小声指导许昕。
“往这儿，这儿扎一个，那儿，那儿，那里也可以扎。”
有空姐看见了，走过来小声提醒张继科请他回到座位。
“好的好的。”张继科点头示意，一边回座位一边回头看。
刘国梁正坐在位置上熟睡，不知道孔令熙正被她的一帮师兄整蛊。
不一会，孔令熙头上就扎满了小辫，许昕手指灵活，特意把小辫绑的没那么紧，就怕孔令熙醒过来。
方博一边捂着嘴笑，一边拿着手机拍照。
周雨和樊振东坐一排，周雨一瞥眼看见许昕方博在搞事情，戳戳旁边玩游戏的樊振东。“诶诶，看孔令熙。报应来了。”
樊振东一抬头，眼前的情景是挺搞笑的，虽然看不见孔令熙的脸，但是从后面看是可以看到孔令熙座位上竖着的几个小辫，有趣的很。
樊振东扑哧一笑，摇摇头，这也算孔令熙在春晚上太活泼怼了全队人的下场吧。
孔令熙似乎感应到什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方博为什么拿着手机对着我？
“卧槽，方博这个￥￥￥！”
方博连着拍了好几张，赶紧回身坐下来发到微博上。
孔令熙生气地站起来，趴在前面椅背上双手向前用臂弯勒住方博的脖子。“方博你个大bitch快给你爸爸我删了照片。”
方博被勒的简直要翻白眼了，但手里的动作不停。“我我去，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
始作俑者许昕呢，早就跑回原来的座位一脸淡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转头和马龙对视上，还偷摸摸捂着嘴坏笑。
刘国梁听见动静醒了过来，看见孔令熙正站着折磨方博。“孔令熙，坐下来。
孔令熙委屈地回过头。“刘指导，他们欺负我~”
刘国梁一看孔令熙满头小辫，差点没笑背过气去，摆了摆手。“方博有什么错待会儿下了飞机你打他，现在在飞机上呢不安全。”
方博听见了差点没昏过去，刘指导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张继科在后面长着大嘴笑的最猖狂。
“萌萌姐，你为什么帮着他们欺负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孔令熙一脸委屈地向严萌控诉。
严萌一边帮她拆小辫，一边温柔地笑着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