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找你
还没到正式上课，寝室管得不严，乔汐她们玩到后半夜才回到寝室。
只有两个人寝室冷清安静，乔汐洗漱好爬上床，一个翻身就对上了孟冉。
她还没睡着。
“怎么样，有看对眼的吗？”她笑着问道。
乔汐笑叹：“胡说什么啊，这才认识多久。”
“散场时，苏子瑜可是问我要了你电话。”孟冉说，“并且我还给了。”
“真的假的？”乔汐表示怀疑，“还有，你应该征求我的同意吧。”
“这又没什么，就当交个朋友呗，跟班长搞好关系有利无害。”
苏子瑜的长相在乔汐脑中渐渐模糊，长什么样她好像记不清了。
她问：“那你呢，你有感兴趣的吗？”
“没有。”孟冉想都没想，“我和那些人不是一个世界。”
“不是一个世界，你指的是哪方面？”
“各个方面，精神领域还有物质领域。”孟冉回答，貌似很抗拒这个话题。
乔汐：“或许，你谈次恋爱就不会这样想了。”
“你谈过吗？”孟冉背对着乔汐又转身过来。
“谈过一半。”她不经意羞怯。
“一半，就是暗恋的意思吧。”孟冉说，“是今天和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吗？”
一时间有些感叹她的察觉十分敏锐，乔汐颔首：“是啊，暗恋，很多很多年了。”
“为什么不去告白。”孟冉疑惑，“他是你高中同学？”
“他是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哥哥，从小到大都很照顾我，就像长辈一样。”或许是恰当的氛围，乔汐第一次和旁人谈起了这段感情。
“说起来也挺荒诞的，不过就是喜欢啊，谁也没法控制。”
孟冉若有所思：“我不是那种罗曼蒂克的人，但是我知道憋在心里只会难受，倒不如直接告诉他，成了就在一起，不成就相忘于江湖，都不是小孩子了。”
“如果失败了，一想到他和我会渐行渐远就舍不得。”乔汐叹了口气。
“那现在呢？”孟冉一针见血，“现在你们就能并肩前行了吗？”
是啊，从头到尾她与易昭都不在一条平行线上，始终都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只有打破了，他们才是对等的。
乔汐沉声：“谢谢你，孟冉。”
“我的一点拙见，你听听就行了，人生就一次，得为自己活，怎么高兴怎么来。”
这一晚乔汐睡得很沉，零星的梦境碎片也都是甜蜜的。
大学的生活按部就班的行进着，早八，选修课，小组讨论，还有每天不会都缺席的课后作业，说起来也不比高中轻松多少。
步入冬月，b市的寒潮来得更晚一些，乔汐加入了苏子瑜创办的吉他社，其实她根本就不会弹吉他，起初就是拉她来凑人数的，一来二去社团有活动偶尔也会参加。
乔汐裹着短袄赶去b栋教学楼，三楼是他们社团的多功能教室，老远就听见里头传出来的弹唱之声。
孟冉基础不错，有着共同的爱好经常跟他们一起练习，这次唱的是周杰伦的《兰亭序》。
唱到“无关风月”时，她看见乔汐便打住了。
“怎么样。”她放下吉他问道，“感觉c调mi型音阶有些低了。”
他们都不是专业的，苏子瑜热爱乐器，可以说大部分都精通了，顺带着孟冉一起玩乐器，她也挺乐意。
正好过段时间校园十大歌手大赛就要举行，可能放别的高校都不怎么重视，但音乐学院就不一样了，各个学院人才辈出，互相较量。
“我不太懂，不过你左手按弦的样子挺帅的。”乔汐笑说，“不得不说周董的歌就是好听。”
“难道不是我唱的好听？”
“都好听。”
言归正传，乔汐环顾了一圈四周：“苏子瑜喊我们开会，他人都没来，开什么会啊。”
“等会吧，估计吃饭去了。”孟冉坐在一旁，“话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比赛的歌他们已经定了，邀请你去唱和声。”
“我不太行吧。而且还有几份材料没写完，没空。”答应的话，就需要配合社团练习，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觉得你声线真挺好，如果当初报的是声乐系肯定有发展。”孟冉感叹，接着道：“你不愿意帮苏子瑜也没啥，两人同台的确挺暧昧的，对吧。”
乔汐讪笑：“倒不是因为这个。”
“哦，我信了。”
“后天我生日。”她突然小声带着忸怩。“而且已经和老师请好假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没空啊，我懂了，秒懂，我举双手支持你。”
“行了，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乔汐笑笑。
没有事情正准备回宿舍收拾东西，出门就碰见苏子瑜，她随意的向他打了声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苏子瑜还没来得及错愕：“啥情况，我一来就走了。”然后问向孟冉。
她撇撇嘴，笑道：“干大事去了。”
乔汐知道她这个巨大的谎言撒了，就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到最后来不及也不愿意去想后果，如果前路是南墙她也情愿撞了。
易昭工作室地址定下时，第一时间就给乔汐发了消息，那是栋高档的写字楼，在城桥区，距离乔汐学校有段距离。
她背着书包下了公交，来到他们公司地点。
因为是cbd区域，只觉周身都被霓虹高楼包围住，来往的人群西装革履，端庄得体，浑然与她是两个世界。
身旁是家咖啡厅，乔汐点了杯最便宜的饮料坐在户外，眼前是望不到顶的赛瑞大厦，三十二层，易昭就在这栋楼之上，刚到六点三十四分，这个时间兴许还在工作吧。
如果见到他，又该说什么呢？来b市旅游？还是直接坦白是来找他的。
首先排除第二个，乔汐不想给他徒增心理负担。
好冷啊，乔汐摩挲着双臂带来短暂的暖意，等到了八点，没有人影，然后是九点，十点，十一点，她不想给易昭打电话，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直到四周的灯光暗下，咖啡店也打烊了，终于忍不住，她咬着手指，踌躇不定的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那道忙音各外漫长。
莫约响了三四声才接通，“喂？”易昭的声音清朗。
“小昭叔叔……我来b市了，但我找不到你……”
没有问候寒暄，乔汐双手握着手机，无助地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他一时间讶然，“乔汐，你现在在哪？”
“b市。”乔汐哽咽，然后抬头看向高楼，“赛瑞大厦。”
“好，你现在呆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过去接你！”
他的话声焦急，脚步急促，能听见话筒那边传来“唦唦”的风声。
挂断电话后，没过多久一辆银灰色的车停靠在马路旁。
易昭推开拉上车门一气呵成，然后疾步走过来。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或许是太匆忙，扣子没有扣好，里头的衬衣松松散散。
“胡闹。”易昭站在乔汐面前，恼怒说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胸前起伏，还在喘气。
“对不起……”她抽泣，抬头看向他又别开眼睛，眼眶红红的。
本来满脑子埋怨教训的话，看着眼前的模样，瞬间消失殆尽，一句也说不出口。
易昭单膝跪下，与她保持视线一致。
“怎么了，怎么突然来b市，是发生什么了吗？”他温柔地问。
乔汐垂首摇摇头：“没有。”
这件事发生的太快且荒唐，到现在易昭还没错错愕中缓过来，“那是为了什么。”
她咬着唇低声：“你答应过我的。”然后抬首看着易昭，神色委屈，“后天是我的生日。”
他答应过她，礼物是可以攒起来的。
原以为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乔汐记到现在，并且毫无预兆的独身来到几千公里外。
“就因为这个？”
“嗯。”她点点头。
易昭无奈地笑了一声：“真拿你没办法。”他帮她拎起书包，“走吧。”
“去哪？”
“还能去哪。”
乔汐默默跟上了他的脚步，来到车前，她犹豫了一会然后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车是新的，还有一股皮质的味道伴随着淡淡香水味。
“这么晚了先去我那吧。”他说，外套已经脱了放在后座，衬衣袖子挽到一半，露出结实白皙的半臂，接着发动引擎扭转方向盘。
“我可以定酒店。”乔汐望向他。
“不安全。”易昭脱口而出，“我住的公寓离这里不远。”
乔汐乖巧地点点头，突然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车内没有光亮，昏暗一片，他的眼睛各外清透明亮。
“怎么了？”
易昭轻咳了一声：“安全带。”
乔汐回过神，慌张地两边张望，拽着那条带子一直戳不到卡扣里，有点笨拙。
“我来吧。”他轻轻将车停稳，一个倾身半压在乔汐身上，虽然只有几秒，她仍然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不由屏住了呼吸，心口狂跳。
接着是漫长的寂静，两人都不说话了。
车辆行驶到半路，易昭蓦地开口：“你一个人坐火车来的？”
“嗯”乔汐又接了一句，“不累，还挺快的。”
怎么可能不累，“二十七个小时，你可真行。”
“课呢，你大学的课怎么办？”
“已经请好假了。”
合着她早就计划好了，偷偷摸摸跑到b市，这个小丫头越长大胆子越大并且狡猾。
“简直是太胡闹了，你一个女生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易昭扬声，“要是我不在，或者联系不上我，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她揉揉发倦的眼眶，“小昭叔叔不会让我联系不上你的。”
易昭叹了口气，注视前方：“算了，以后要是再来，记得要提前联系我，至少不会挨冻。”
“哪有挨冻，我一点也不冷。”
不由回想起刚刚见到乔汐时的样子，冷风中蜷缩着上半身，细微地颤抖。
他没有说话，腾出左手拿起后座的外套放在她膝盖上。
“b市最近降温的厉害，待会下车穿上。”
乔汐颔首将外套紧紧抱住，轻微地一嗅，那股香水味越来越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