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慕染脸色顿时一变，冷声问秦庭，“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庭叹口气，看着她，“慕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不管你怎么折腾，至少给自己留条后路。”
如果再来一次两年前那种事，她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
慕染闻言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她偏过头，有些冷漠地看着远方，“我知道。”
秦庭见状，又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她意识到，她刚刚说错话了。
可这件事，她迟早要面对。一味地逃避和遗忘，并不能解决问题。
但现在看来，在这件事上，她拿慕染无能为力。
“那你……”她沉默了片刻，看着慕染的脸色，试图挽回。
没成想刚开口，就被一人打断了――“慕小姐？”
秦庭下意识随声看去，只见是一个穿着衬衣牛仔裤的中等身材的男人，在他身边，还有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戴着墨镜，看不出年纪的女人。
“李浩。”身边慕染在看清那人是谁后，淡淡应道。
李浩尴尬地笑了下，身子不自在地往一旁挪了挪，试图挡住背后的人。
但刚挪到一半，就听到身后的女人叫他，“小浩，这是你的朋友？”
他身子一僵，面色不自然地转过头去，小声的对她“嗯”了一声，“不算朋友，就是认识。”
那女人眼神不经意地扫了慕染一眼，随后看着李浩，一脸笑意地说，“那我也跟她们打个招呼吧。”
说完，不等李浩回话，就径自转向二人，朝慕染伸出手笑说，“你们好，我是小浩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
女朋友？
秦庭看着这女人眼角粉底没盖住的皱纹，和身上那一套价值不菲的珠宝，下意识惊讶地看向李浩。
而后者，早已窘迫地埋下了头。
慕染则还算淡定，她面色冷淡，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女人的手，便立马收回，看了一眼李浩又看着这女人，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客气了，你们很相配。”
……
“那个女人手上戴的是霍比斯的典藏版钻戒，全球一共10套，国内只拿到了两套，一套三金影后向南收了，另一套，我记得是魔石影业的董事长夫人……你那个朋友……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秦庭看着那二人手挽手离开的背影，有些悻悻地说。
“不，你没记错，就是她。”慕染却毫不犹豫说道。
“几年前我见过她。”她看了那二人一眼，随后转身往前走。
“可是……我记得魔石没传出过他们夫妻二人婚变的传闻啊……”
秦庭连忙跟上。
“有没有重要吗？”慕染轻飘飘地看着她，有些自嘲道，“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至死不渝忠贞不二的爱情，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你以为人人追求的都是爱情本身？错了，人人渴望的只是饮食男女。”
“谁说世界上没有真爱？我觉得我的每一任前男友都是我的真爱！他们在我心里就像是天上不同的星星，都是无可替代的！”
“……那你现在的真爱是哪颗星？”
“我现在有三个真爱，你问的是哪一个？”
“啊？三……原来……还能同时有三个的吗？”
“对啊，一个是季医生，但他不是星星，他是月亮，独一无二，耀眼又闪亮，虽然近，但却让我望尘莫及。另一个，是韩医生，在我心里，他是金星，虽然距离远，可却能让人看到希望，总觉得努努力兴许还有机会够到。最后一个呢，就是我的现男友啦。他就是一颗人造卫星，虽然不会发光，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我的掌心，能让我觉得很安心。”
……
慕染站在一边，看着那个小护士说得眉飞色舞，没忍住，闷笑了一声。
过了片刻，她才屈指敲了敲她们身前的桌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二人正聊得入神，闻声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不是那个……”有个小护士似乎认出了她。
慕染却没答，而是笑眯眯地问，“请问季医生今天不在医院吗？我刚刚在办公室没找到他。”
“哦，季医生啊，”小护士看着慕染手里那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脑子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身体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指着走廊说，“他应该是在病房，刚刚有病人找他来着。你是来找他复诊的吗？那你在办公室稍等……”
正说到一半，走廊尽头便突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穿着白大褂，单手插在衣兜里，单手拿着手机，正在接电话。
他走过来时头微垂着，脸上架着的一副细金边眼镜被头顶灯光一照，反射出丝丝亮光。
他这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实在是帅得人心跳都一滞。
而这样的人，更是难以想象，他居然也会挥着拳头和人打架。
慕染一时间有些恍惚。
直到身后那两个护士传来一阵响亮的吸气声，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此时季原也正好挂断电话，他将手机揣回衣兜里，抬起头……
慕染穿一条烟青色落梨纹的长款旗袍，踩着将近一双10cm同色高跟鞋，正捧着一束开得格外娇艳的红玫瑰，站在走廊尽头处，看着他。
那一刻，季原竟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花更动人，还是她更动人。
好奇怪，明明他身体对她排斥着，可心里却抑制不住，想向她靠近。
小护士见他走近，下意识朝他喊道，“季医生，这里有一个复诊的病人……”
“嘘！”慕染却突然回头打断她，她朝她眨了眨右眼，附耳小声对她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不是来找他看病的，我是来……追求他的。”
说完，她也不看小护士的反应，直起身子，径直妖娆地朝季原走过去。
看着她一步步走来的瞬间，季原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了一句话。
――知道了，是她更动人。
等到慕染走过来时，季原已经恢复成往日那样一派无动于衷的表情，看着她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慕染朝他挑了挑眉，拿出了一个礼品袋递给他，“还你的人情，以及……”
她伸手从捧花里抽出了一支，放进了他白大褂的胸前口袋里，“向你献殷勤。”
浓郁的玫瑰花香和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瞬间侵袭了他的周身，季原顿时愣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后，他急忙伸手把那朵花摘了出来，皱起眉看着她，忍无可忍地压低声音说，“这里是医院！你能不能……规范一下你的行为！”
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也敢这样大胆，季原简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慕染闻言“哦”了一声，但没收手，依旧保持着把东西递给他的姿势，“那你收了，我就走。”
要他当着众多同事和病人的面接受她的礼物？那不是明着拜乱风纪吗？
可如果放任她站在这里……
他看着周围四处传来的好奇的视线，皱眉沉默了片刻，转身对她小声道，“跟我过来。”
闻言，慕染顿时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慢悠悠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去。
季原一直把她领到了安全通道处，这才停下来。
转过头看着她叹口气，“你能不能别再来找我了。这里是医院，你这样已经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
慕染看着他，斜靠在一边的墙上，眉头一挑，说，“可是你不回我的信息。我只能上这儿找你。”
昨晚回去，她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都石沉大海，今天下午过来前，她也发了一条信息，结果想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复。
季原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她发的信息他自然是看到了，可，他并不觉得“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我三个月就能把你追到手”这类的信息有什么回复的必要。
况且……“我之前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再来打扰我。我相信你如果要玩儿，自有大把的人愿意陪你。为什么非得要盯着我一个人？”
“因为我喜欢你啊。”慕染看着他的眼睛，笑着缓缓说。
听到她这句话，季原眼皮猛地颤了一下，随后冷静下来，冷冷地说，“但我不喜欢你。”
他不躲不闪地回视着她，“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前我的态度让你有所误会，如果是，那我现在就认真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之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未来更不会喜所以你不必再在我身上白费功夫，我们两个不可能的。”
他可真是毫不留情啊。
慕染听着，在心里“啧”了两声。可嘴角的笑意依旧半分不减。
“可是，可能不可能……谁说由你说了算的？”
半晌，她悠哉悠哉地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说，“季医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其他地方或许算不上优秀，可唯独还算有毅力。你喜不喜欢我这个问题，不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意义。”
“现在我单身，你也单身，你有拒绝我的权利，那我也自然有追求你的权利。”
“人生一世，何苦这么急于下定决心？不如一起把这个游戏玩到底，看究竟是我赢……还是你输。如何？”